渭川

标题和链接：为了不被误伤，link删了

译者吐槽：我昨天居然看错，把这篇文当成开放性结局完结了，没想到还有一章！但是作者也只写到这里，看她能不能继续写。就算如此，这篇文也是我见过的毒液最走心、人物抓得最准、关系写得最好的文，在一片PWP中可谓是清流。哪怕是坑也请大家和我一起跳！我在坑底只想说——值！

下面正文：

EDDIE

Eddie冲他体内的寄生虫小声说：“毒液，我们不是非得这样做吧？”

“Eddie，我们没有选择。”毒液钻出Eddie的身体，与他的宿主四目相对，用细细的触手抚摸对方留着胡茬的脸。“如果我们不这样做，暴乱有可能会对你的族人做出极其可怕的事情。他是我们的首领，还记得吗？”

“话是这么说，可我怎么觉得你严重夸大了你们死亡小分队队长的可怕程度呢。”Eddie忍不住小声嘀咕，瞥了眼静静蹲在两人脚边的鸽子。暴乱按照承诺，未造成丝毫伤害地离开陈太太的身体，以鸽子的形态闲适地待在Eddie的公寓里。几分钟前，他终于不再挑剔Eddie的小破房间有多悲惨。

触手们抬起Eddie的脸。“暴乱同意只要我们把Drake带过来，就放过我们。”

“要是他们又打算组队毁灭世界了呢？那时候怎么办吧？”Eddie不耐烦地问。

“可能性很低。”毒液恶毒地笑了，声音带有微妙的愉悦。“他们已经…分手了。”

Eddie眨眨眼。“哦。”一股黑色粘液亲密地摸上他的锁骨，向Eddie的上衣里滑去。

毒液咕哝说：“Eddie，你瞧，他们可不像咱俩这样。总是吵架，而我们从不——”“你们俩知道我能听见你们说话，对吧？”Eddie脚边的鸽子张开鸟喙，以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低沉雄浑的男性嗓音吼道。暴乱愤怒地用嘴去啄Eddie露出来的脚踝，留下针扎似的疼痛。

Eddie满脸通红，将小鸟捧起来，放到厨房的柜台上，给自己暴露出的皮肤和暴乱之间留下安全距离。他轻了轻嗓子，试图在话题完全跑偏之前拉回到正确的轨道上。“额，问一下，要是我们成功把Drake带过来，你打算怎么对他？”

“吃了他！”暴乱怒吼。

Eddie一点也不理解暴乱怎么这么恨他。Drake是个混蛋没错，也毁了Eddie的生活，可连他自己也没生气到想杀了那个男人。仔细想想，Drake对暴乱可以说是非常支持，Eddie和毒液才是他的敌人，不过Eddie现在才不要提醒他这件有趣的事。

共生体怒冲冲地在柜台上走过来、走过去，嘴里恶狠狠地嘀咕花式杀害Carlton Drake的108种方式。这些话听起来是挺吓人的，可一只肥嘟嘟的小鸟支着短短的木棍似的小腿儿在Eddie家厨房台面上昂首阔步的画面，毁了整体效果。

“这是一只愤怒的小鸟。”Eddie脑子没刹住闸，脱口而出。毒液暗笑，“没错，愤怒的小鸟，说得好Eddie。”

接着，共生体淡定地将暴乱射过来的锋利的毒刺打到一旁，毒刺倏地一声深深钉到了墙上。

Eddie心有余悸地伸手指着那只得意洋洋的小鸟。“我的上帝啊！暴乱，你得冷静冷静，现在你没权力这样做！”

小鸟胆大包天，啄了口他的手指。.

毒液立刻反击，抄起平底锅向没有防备的暴乱砸了几十下，过后Eddie的台面留下一个鸽子大小的凹痕，而暴乱看上去…比从前…扁了很多。

“我说，有人饿了吗？”Eddie趁两人还未全面开战，赶紧插了句话。他用厨房的金属钳子将晕乎的小鸟夹起来，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对面的餐桌上。几片羽毛悲惨地飘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两只共生体沉默地生着闷气。Eddie手脚麻利地把Anne昨天带过来的深盘披萨热了下。毒液样子奇异地从Eddie的肩膀探出头，睁着大大的白色眼睛盯住暴乱，像颗洋葱球。

“暴乱，来点披萨吗？毒液可爱死芝士了。”万年好客的宿主Eddie把热腾腾的披萨放到桌子上问。

“Eddie，你不用麻烦了，暴乱是不会吃的。他不像我们那样喜欢尝试新鲜事物。”毒液抓住最大的一片披萨，用巨大的舌头去舔滴落下来的芝士。小鸟听到他这么说，毛茸茸的小胸脯变得气鼓鼓的。犹豫片刻后，他就像颗鱼雷那样一头扎进了披萨里。Eddie连忙把手撤回来退后一步，堪堪避过冲着他脸溅过来的滚烫的番茄酱。

在两只共生体的围剿下，四片可怜的披萨就在眨眼间被干掉了。毒液带着微弱的油脂和番茄的气味缩回到Eddie的肩膀上；小鸟咕咕叫，用鸟嘴清理沾了芝士的翅膀尖。

他看向Eddie，胸口的羽毛还沾了点披萨的脆皮。“这味道…不可思议。“

Eddie求生欲旺盛地憋住笑。“还要吗？”

“要。”

----------------------

两只共生体一共消灭了六个披萨，起码两打鸡腿，两桶冰激凌，外加Eddie冰箱里的五瓶冰啤酒。

“你那什么的时候，Carlton Drake难道不喂你吗？”Eddie终于忍不住问了。鸽子满意地啾了一声，倒在一片油腻的食物碎屑里，两只翅膀支楞起来，在Eddie的餐桌上像个雪天使*。他也许永生也忘不掉一只鸽子两秒钟干掉一整瓶啤酒的画面了。

“没必要，我会享用他的内脏。再说，Drake好像是个苏食主义者还是叫什么来着。我与他结合时，他只喝一种用恶心的叫羽衣甘蓝的材料制造的绿色流食。”暴乱说完打了个饱嗝。

“原来他是个素食主义，挺配他的。”Eddie皱起了脸。“你说得对，羽衣甘蓝就是超恶心，尝起来像人工草皮。我现在可以理解你为啥这么想毁灭地球了。”

毒液问：“Eddie，你为什么会知道人工草皮的味道？”

“我大学踢过球。”Eddie耸耸肩，打个哈欠站起来。“两位，已经不早了，我今晚就撤了，明天早上我们再一起谋划Drake之死。”

Eddie知道不该在另一个共生体面前放松警惕，可毒液答应帮他守着，且裹着披萨油脂羽毛乱糟糟的小鸟形态的暴乱也很难让人把他当回事。因此他枕头堵住耳朵，挡掉外面巷子里野猫响亮的交合声，闷头睡过去了。

Eddie睁开眼睛的时候，鸽子离他的脸只有几寸，正气势汹汹地皱着眉头看着他。这个恐吓很成功，就算没有一只外星人操纵它的面部肌肉，鸽子的脸本身看上去就很邪恶。Eddie缩了一下，不小心带着床单枕头跌到床下面去了。他不幸地重重坐在尾巴骨上，差点哭出来。毒液跑出来道歉，暴乱始终面无表情。

“暴乱，早啊。”Eddie叹口气，搓了搓自己疲惫的脸。“你有什么计划？”

----------------------

这个计划吧，它有点…复杂，需要把Drake的律师叫出来约个采访。

“有必要为Carlton Drake搞这么麻烦？”Eddie压着嗓子对窝在他外套口袋里的小鸟说。他们一行人搭电车呼啸着赶往旧金山市中心，在那里，Drake正如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公主，被关在玻璃高塔里。

毒液邪笑说：“Eddie，你应该听听他的另一个计划，老年人和有心脏病的人不宜。”

“好的吧…并不想知道。”Eddie快速打断他，捂住衣服里正玩命折腾的鸽子。“伙计，动静小点，我可不想向整车的人解释为什么我外套里有只活的小鸟。”

“因为你是街头魔术师。”

“没门，V，我才不会这么说。”Eddie小声回答，努力向坐在对面正瞪大眼睛盯着他的小女孩露出一个微笑。“暴乱，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让我不经过高频发射器就进去？”

小鸟又动了起来，三个人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毒液稍后在Eddie脑海里替另一个共生体回答说：“暴乱告诉我，我们和FBI守卫是朋友，可以撒谎说你心脏不好，不能过安/检。”

Eddie点点头。“嗯，可行，那男的做了我四年室友，就是没头发的那个。对了，暴乱，答应我，你得等我和毒液离开再对Drake动手。我真的需要写点东西出来，不然这工作又吹了。”

毒液顿了顿说：“暴乱答应了我们的条件，如果他违约，我们可以用火杀了他。”

Eddie咬住嘴唇。“计划真是完美，老兄。”

他们在下一站下车了，走了五分钟到达塔楼。正如暴乱所猜测的，今天Ray当值。Eddie先和他聊聊老婆孩子暖场，随后就进入正题。

“…我上次血管堵了之后，这里就放了个玩意儿进去，那个老东西才能继续跳。唉，分手之后过得废了。“Eddie模糊地说，努力在老朋友锐利的目光注视下镇定下来，”…那个扫描仪没准会影响这玩意儿，我可不想在你面前直接挂了，所以说…“

“天，Eddie，”Ray上上下下打量他，“我居然不知道你和Anne当年爱得这么死去活来。没问题，你可以不过这个。”他翻了个白眼，耸耸肩。“讲真我们也不想这么做，是Drake和律师非得把这个塞进监/禁安排里。他自掏腰包，又伤不到人，局里就同意安装了。”

Eddie问：“等等，是Drake自己要求安装高频发射仪的？”小鸟在他左边口袋里愤怒地僵住了。

“要我说那家伙脑子有问题。”Ray耸耸肩，领Eddie走到金属门下，“不过Eddie，我还是得请你清空口袋，走过金属探测仪。”

“清空——”

妈的。

“有问题吗？”Ray的搭档冷酷地问，刚才这五分钟里他都怀疑地观察Eddie。

“Danny，别紧张，这是Eddie Brock，全世界就数他最不可能出手救Carlton Drake。”Ray用手肘顶了下搭档，“来吧，Eddie，别让我难做，快掏空口袋。”

毒液说：“Eddie，没事，做吧。”

他心里做好准备，就伸手掏了掏口袋。小鸟不见了，只剩下几片灰色的羽毛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Ray困扰地问：“Eddie，你口袋里怎么有羽毛？”

“从鸟身上掉下来的，我是说我养了只鸟。我、我正在网上学魔术。”Eddie走投无路地脱口而出，“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Danny听到嘴角抽了抽。“你说得对，这家伙不可能和Drake同流合污。”

Ray不禁说：“天，伙计，你得赶紧再找一个，这也太他妈惨了。”他现在绝对为Eddie感到抱歉，从眼睛就能看出来。Eddie保持一个自然的表情，顺着他的话点头。

“毒液，暴乱哪儿去了？”Eddie抓狂地问，那只鸽子真的不见了。

“我在这，Eddie Brock。”暴乱的声音在他脑袋里响起。

Eddie脚下绊了一下，胯骨撞上了金属桌子，好在Ray正忙着在小本子上写什么东西，就没有注意。

毒液紧接着说：“抱歉，我的爱，我们只能随机应变。别担心，暴乱没有和你结合。他现在就像我们上星期在Netflix纪录片上看到的附在鲸鱼上的藤壶。”

Ray等Eddie过完安/检递给他一张纸。“拿着，我妹妹的手机号，她搬回旧金山了，你们可以有空吃顿晚饭。Eddie，她小时候可真暗恋过你。”

毒液在Eddie脑袋里仰天长啸。

Eddie轻轻喉咙。“谢了伙计，额，你能不能告诉我最近的洗手间在哪？”

----------------------

Eddie压着声音对像并蒂肿瘤那样从他脖子两边探出头的共生体们说：“我可没同意要做这个，鸟哪去了？“

暴乱回答：“我吃了。”

“什么？！恶心死了，鸽子可是吃垃圾的。”

毒液打断说：“Eddie，你跑题了。”

“对，你说的对。”Eddie往脸上泼了几捧冰凉的水，冷静下来。“我们进来了，只需要待上大概30分钟，你们能老老实实的不害死我吗？”

“当然可以Eddie，我会看好暴乱的。”

暴乱在Eddie肩膀一边竖起一根狗狗呕吐物颜色的中指，毒液以另一个粗鲁的手势回敬。

Eddie插手说：“好了两位，这可不太友好，住手，不然我真走了。”

Eddie用厕纸擦干脸，头发向后捋过去，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

“好，让我们赶紧找到Carlton Drake，别再发疯了。”

----------------------

就算处于监禁状态，Drake的起居室依旧散发出奢华与高贵的气质。

精美的油画装点走廊两侧，客厅闪亮的桃花心木地板上方吊着耀眼的水晶灯。即便是FBI的监视器，也在房间各处用装饰物巧妙地遮掩起来。Drake本人则身穿无可挑剔的时兴岩灰色西装，搭配黑色的礼服衬衫，脖颈处的菱形扣子被解开，露出一小片晒黑的皮肤。他对尴尬进门的Eddie笑笑，迎上去和他握手。

身体接触的一瞬间，Eddie心中就涌起恼人的烦躁感，他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是暴乱搞的鬼。

“Brock先生，看来你重操旧业了。”Drake脸上虽挂着假笑，眼底却没有笑意，冰冷而坚硬，像点缀在那张完美对称的脸蛋上的玻璃扣子，Eddie简直想把它们扯下来——

“暴乱，快停下，你得冷静点！”Eddie不说话想。另一只共生体狂烈的情感正一波一波地冲击Eddie的身体，他从毒液那里也感到对Carlton Drake越来越强的敌意。可Eddie的共生体为了不给他体内的躁动再添一把火，硬是克制住了自己暴躁的天性。

“没错，我被雇回去了。”他轻轻嗓子，赶忙说，“那我们就快开始采访吧，Drake先生，待会儿我还有约。”

Drake用丝绸般的声音道：“马上就好。”他盯着Eddie，眼神异常专注，这让Eddie小腹处的部位升起麻麻痒痒的感觉。Carlton Drake伸出右手，捧住Eddie的脸，纤长的手指羽毛般抚过男人下颚长着胡茬的皮肤。

有一股强大的冲动想让Eddie就这样把脸贴上去，可他百分之二百肯定，这冲动的源头不是自己也不是毒液。

Drake微微笑了。“Brock先生，你的下巴上黏着干了的手纸。”

静寂攫住了两人，Drake首先打破沉默，他挥手指向落地窗旁的两把椅子。

“那我们开始？”

CHAPTER 2 END

作者在文中提到小鸟形态的暴乱在食物残渣里看上去像雪天使，我放张雪天使的图大家感受一下。